陈饮冰点了点头，跃过小溪，往阁楼门口走过去。
令他有点意外的是，才走到门边，还没来得及敲门，门就是自己开了。
是陈清焰开的门。
“进来吧，不用太紧张，妈妈问什么你就说什么。”
听到这个称呼，陈饮冰可以说是身子一颤。
这阁楼里住着的人，毫无疑问就是殷天然本人了。
之前他还抱着些侥幸心理来着。
陈饮冰联系起之前种种，总感觉真相呼之欲出，但又不得要领，干脆不再胡思乱想，跟着陈清焰走进阁楼。
阁楼里有一股淡淡的花香味，似乎是栀子的味道，他知道殷天然之前就是最喜欢这个味道。
那她到底有没有被夺舍？
陈饮冰也懒得再猜，反正答案马上就揭晓了。
他跟着陈清焰绕过屏风，进到一间房内。
红烛罗帐，锦幔轻纱。
嫣红色的纱幔后，是一个女子的窈窕轮廓。
“你叫许浩歌？”女子的声音很轻，但充满威严。
“......嗯。”
听到这个熟悉的声音，陈饮冰心里泛起一阵回忆，但又有点不适应，以前那个软萌可爱的徒弟变成这种样子。
“你认识太合吗？”
“算是认识吧。”
“哦？”殷天然似乎是提起了兴趣“说说看。”
“我也不是很清楚啦。”陈饮冰挠了挠头，厚颜无耻地说道“就是听说这是以前一个很帅很厉害的剑仙用过的剑对吧。”
纱幔后面沉默了一会，接着发出笑声。
陈饮冰也听不出这笑声究竟是嘲笑，还是高兴的笑。
“你说话，我很喜欢。”殷天然直接说道“不管焰儿收服太合也没有你的原因，你都可以找我要一个奖励，你自己提吧。”
“我想......成为您的徒弟。”陈饮冰说出这个要求，自己都有点憋不住笑。
殷天然似乎并不在乎什么表情，而是似乎有点惊讶他敢这样提要求。
“你多少岁了。”
“十九。”
“十九才连第一境都不到，我收你做弟子也没用。”殷天然道“反而是我在外面结仇很多，我也没空保护你，你做我的徒弟......反倒是害了你。”
陈饮冰没说话，他在等待着。
过了几秒，纱幔被拉开，殷天然从里面走了出来。
看着眼前穿着青绿色曳地裙的少女，陈饮冰都不由得愣住了。
一双秋水般的眼睛看着陈饮冰，像是在审视。
陈饮冰当然也不是第一次见殷天然了，但那个时候的她虽然称得上是绝色，但毕竟还是个小女孩，但现在的她，身上更添了几分风姿，虽然眼神里充满了威严，但那副样貌本身就是一副让人怜爱的模子，这也使得人不知道该把目光往哪移。
只是一眨眼，陈饮冰就发现自己已经不在刚才的小阁楼里，而是重新出现在小溪边，同时也一起出现的还有殷天然和陈清焰。
破碎虚空？陈饮冰有点愕然。
也就是殷天然已经达到了第九境。
看到自己的徒弟都已经强成这个样子了，陈饮冰只能说是哭笑不得，不知道该骄傲还是该失落。
殷天然并没有在意他的表情，只是扔给陈饮冰一把剑。
“我不用灵脉，也不用太大的力，七招之内，你能碰到我或者是我的衣角，就收你做弟子。”殷天然递给陈饮冰的和自己拿着的都是地级的长剑。
“.....”陈饮冰点点头。
他也想看看这么多年了，殷天然到底进步了多少。
就这样，两人摆起姿态。
陈饮冰左手持剑，反手负在背后，另一只手则是作出捏剑诀的手势。
虽然说他现在已经枯竭的灵脉根本放不出剑诀，但如果不这样拿剑他会有点不习惯。
面对如今的殷天然，他不敢托大。
殷天然则是轻轻提着剑，剑尖对着地面，眼睛盯着陈饮冰的胸口。
陈饮冰看着殷天然的眼神和动作，心里有点失落。
每个剑客学的剑谱不同，或是剑招不同，对应的在对剑的时候看的部位也不同。
有的是看剑，有的是看手，还有的是看眼睛，以及有的看腰......这些没有什么高下之分，只是思路和习惯问题。
但殷天然作为自己的徒弟，原本应该和自己是想同的剑招才对。
而自己是看眼睛的。
“出剑吧。”殷天然道。
她其实也没真把这当回事，毕竟以自己的剑术造诣，除非是天才中的天才，否则不可能......
这个时候，陈饮冰已经出剑。
几乎是一眨眼，他的剑就已经有一个诡异的角度接近她的长发。
殷天然实在没想到陈饮冰的剑可以这么快，有点慌乱地接下这招，同时身形往后退，想给自己一点反应空间。
但陈饮冰并不给她这个机会，又是抬剑一个“云”势，剑锋往她的下巴而去。
他肯定是不担心自己会伤到殷天然的，他就算是正正砍在殷天然身上，也可能连她的防都破不了。
同时他也看出来了一些，殷天然的剑术主要还是自己所教的那一套，只是略有变化，说是改进也算不上，只能说是更适合女子练。
也就是说，她应该没被夺舍。
陈饮冰露出诡异的笑容，将剑抽返回来，往前轻轻一跃，再次将殷天然的剑压在她面前。
殷天然这个时候也不敢再轻敌，想出剑还击，但她说的是接招，所以也没办法，只能被动挨打。
而此时，陈饮冰的剑似乎是晃了一下，剑锋往左。
殷天然直觉性地就把剑往右格挡。
但下一秒，陈饮冰的剑从左轻轻一撩，架在殷天然白皙的脖颈边。
“承让。”
陈饮冰笑道。
旁边的陈清焰和溪对岸的伏高都看呆了，尤其是伏高，吓得差点没晕过去。
这么多年，他还是头一次见宗主被人用剑架着脖子。
哪怕这人根本不可能伤到她。
但出乎他们意料的是，殷天然沉默了一会，并没有说话。
下一息，她的身影消失在原地，而她的手里也不再是那把地级长剑，而是一把隐隐闪烁着七彩琉璃的剑。
剑锋架在陈饮冰的脖子边。
“说，你的剑术，在哪学的。”殷天然的声音落下的同时，整个山谷似乎都降低了好几度。
......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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